夜半饭飘香
文/黄笑（长沙航天学校学生）
“睡得比狗晚，起得比鸡早”，这句话完全符合我的初中生活规律。身为走读生的我，在那时，提前体验了一把上班族的辛苦。早上六点被迫从暖洋洋的被窝和美滋滋的梦之中抽离。梦里的美食历历在目，我人已经坐在了学校食堂的餐桌前。回过神定睛一看，油腻反光的金属桌上赫然摆着一碗寡淡的粉，一堆木耳夹杂着几条肥肉飘在没颜色的汤上。吃吧，一天的学习呢。
晚上九点回到家，洗漱完上床，时间已到十点。在疲劳中饥肠辘辘地入睡，坠入美梦后不久惊醒，又做梦，又惊醒。在这场如没有存档不断重开的游戏中，疲劳与饥饿的双重折磨充斥在每一个夜晚。
我向奶奶提议，请她每天留点晚饭让我在回家后吃。这样一来，我就不必像饿死鬼一样躺在床上，等待睡意袭来的“投胎”时刻。从此，我过上了睡眠不足但肚子鼓鼓的日子。
妈妈不乐意了，在她看来，半夜吃东西影响睡眠，第二天难以集中精神。于是，她以耽误学习的名义向我发起了裁决。于是我们吵了起来。家中瞬间一片狼藉，鸡飞狗跳，最终不欢而散。
那段日子是无言的，拉扯的，顾虑重重的。我们彼此眼神躲闪，隔阂如同初生的雪覆上了整个家庭。不觉得寒冷，却有丝丝凉意透过房间传达于心房。这股寒凉像边界一般时时刺向我们，让我们忘不了，放不下。
终于，奶奶的厨房因春耕繁忙而关闭，我又回到了那场饥饿游戏。
直到那天晚上，我回家时几道细小但明显的红痕爬上妈妈的手背。那分明是烫伤。她干什么了？家中能有火的地方，除了打火机，就只有厨房了。可她并不吸烟，也不做饭，自有印象以来妈妈似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，家里的掌勺永远都是奶奶和爸爸。于是我下意识地皱眉，回想最近她是否和奶奶或爸爸吵架。仔细在脑海中搜刮一圈，一无所获，只得挟裹着满腹疑虑去睡觉。
第二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，快到家时，鼻尖嗅到了一缕饭菜的油脂香味。是我最喜欢的花菜炒肉香气。它止不住地往我鼻子里钻，勾动我蠢蠢欲动的食欲。于是我抬头向奶奶家的方向看去。奇怪，怎么没开灯？
瞬间，一个猜想在在我脑海中涌了上来——莫非，昨天那些伤痕是？我迫不及待地向家中跑去，果然看见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和桌旁的她。
意料之外，却又情理之中。一种复杂的情绪将我围困，既惊喜又苦涩温暖。灯光下我们相拥，将冰霜破除。
（指导老师/易子颖）
编辑：陈群和
二审：陈文静
三审：倪正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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